那时候的广州人这样过年

家乡区县: 广州市天河区

    元末明初诗人孙蕡《广州歌》写道:“游冶留连望所归,千门灯火烂相辉。游人过处锦成阵,公子醉时花满堤。”这六百年前的繁华景象,与今日广州的新春佳节并无二样。

    如今过节,我们可以轻松尝遍各地美食,可以周游世界,可以畅游网络,但却少了“蛮歌野曲声咿哑”的情趣、“夜月满江闻管弦”的情调,与“盆钉槟榔邀上客”的情味。

    不囿于礼俗,不拘于人情。从简,从心。年味的淡化,是文明的进步。祈祷的淡化,是人类的自信。可是当我们进步到一定程度,自信到一定程度,却猛然发现,对天地神明的信仰,已成为最稀缺的珍宝。没有信仰,就没有敬畏。在怅然若失之际,回首那些或淳朴或“糟粕”的传统,亦生《广州歌》之感——“别来风气不堪论,寥落秋花对酒樽。回首旧游歌舞地,西风斜日淡黄昏。”

立春刚过,春暖花开。

    这是一年之始,生活的美好祝愿,在此展开。屈大均《广东新语》记载:“立春日有司逆勾芒土牛,勾芒名抝春童,著帽则春暖,否则春寒。土牛色红则旱,黑则水。竞以红豆五色米洒之,以消一岁之疾疹。以土牛泥泥灶,以肥六畜。”这里说的土牛,不是真牛,而是象征牛的土堆。勾芒则是传说中伏羲的长子,代表春神。逆为迎,迎春神,造土牛,春耕就开始了。这个过程,是载歌载舞的,很多地方还有粤剧演出,以酬神祈福。

    清代乾隆年间中山小榄人何大佐所著《榄屑》记载:“榄乡每年正月上元前后,户户张灯,家家结彩,以乐太平。日则跳狮子演梨园,夜则拥杂剧放烟花,各戏沿门歌舞,箫鼓喧天。”“乾隆二年元夕,某坊春色灯牌上写百岁元宵四字,盖其所扮之生旦净丑数人,皆年近百岁,白发苍颜,照耀于灯烛之下,彼此相戏为乐。”“乾隆戊辰年正月上元,阖乡赛神建醮以祝丰年。日则分坊演戏,夜则花街柳陌,月户星桥,灯火万状,笙歌之声达旦不寂,真太平景象也。”

    光绪十四年《化州志》:“元宵,各神庙、街市俱张灯结彩,士庶嬉游,下户妇女亦往观焉。初十后,每夜奉神出游,锣鼓喧闹,灯光如昼,放火花,烧爆竹,打秋千,直至月底方休。自光绪七年后,踵事增华,诸神出游,以三夜而毕……张灯演戏,纸醉金迷,国有长春,城真不夜,亦太平之润色也。”

    民国十四年《四会县志》:“正月各庙开灯后,择吉调神,夜迎神巡行本境,谓之游乐。人家迎神入香火堂,谓之过门。道士随行晋祝,谓之唱贺歌。此亦乡傩之遗意欤。”

    清代广州八和会馆的“慎和堂”专门负责接戏和安排演出,光绪末年,“慎和堂”编撰了一本《广东境内水陆交通大全》,记载了粤剧戏班下乡演出的全部路线和上万个演出地点,是粤剧史上一本重要文献。据这本大全记载,广府各地各乡都有不同的守护神,每逢神诞都有热闹的庆祝活动,每年的农历一二月是这些神诞日最为集中的时候。一月有初七人日和元宵上元诞。二月有初一、初二的土地诞、初三文昌诞、初六东岳诞、十三洪圣诞、十八有船上大姑诞,十九是著名的观音诞。

    科学只能解决物质问题,不能解决心灵的安放。传统节日,看戏也好,祈福也好,都是一种朴素的良愿。

    那时候的广州人,就是这样过年的。

good桜怡(2014-11-25)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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