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二)

家乡区县: 湖北省罗田县

罗田吊锅的传说

吃过多次罗田吊锅,其独特的味道令人难忘。人是情感动物,喜欢有故事的事物,我想罗田吊锅能够流传至今,一定也有她的传说故事吧?独具特色的罗田吊锅,也有属于自己源远流长的传说故事。

传说661年前,曾是古鸠兹国故地的罗田,还处在元朝皇帝的统治之下。那年腊月十八的傍晚,寒风刺骨,大雪纷飞。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艰难地行走在险峻的山路上。

“徐大哥,天暗了,天寒地冻,山高路险,真这是赶不到多云山庄了,还是找地儿借宿,等门这天亮了再走吧!”

“恩说的是,反正大雪封山,彭法师想必也走不开。前面山中有一王姓猎户,独门独户,敞阳隐秘,正可以过夜吃吊锅,烤火塘困醒。说起吊锅,肚子咕咕叫了。

猎户夫妻俩40多岁,无儿无女,其家就在半山腰的一个不大的平台上。石块垒就的房屋,坐北朝南,被山林遮挡着,一条隐蔽又险峻的小路与山路相连,非常隐秘。屋后是一片竹林和连绵的深山老林,屋前有几陇菜地,菜地前面是悬崖,悬崖上长着茂密的灌木丛和高大的枞树,崖下是叮咚的山泉。外人远处一望,一片葱绿,根本发现不了山林中的房屋,确实是乱世避居的好地方。

顶风冒雪敲开了猎户家的大门,说明来意,猎户揖让进屋。灶堂一隅火塘里的枞树蔸子烧的正旺,房梁下火塘上的吊锅冒着泡,香气四溢。

“真这我是口福不浅啊。我闻到了薰腊肉和炸豆腐的味道了,看来恩屋真深夜歇有贵客啊!”徐姓大汉搓着手说道。

猎户笑道:“蒽得真是赶上了,这位是徽州货郎胡老板。他每年腊月十八要回屋过年,总是借宿我屋。说起来,徐老板和邹老板也是我屋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啊。”

“恩认得我?”

“恩是五堡贩布的徐老板,行侠仗义,嫉恶如仇,济困扶危,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他是僧塔寺的邹老板,在他的铁匠铺里打过开封子。”

“抬举了,抬举了。我只是见不得百姓受欺压啊,只可惜人单力薄,所为有限啊。”

猎户堂客起身,为他们端来两个凳子两双碗筷。徐邹二人脱下毛皮马甲,围坐在火塘边。没有冷风的侵袭,不一会就感觉到火塘里的热度上了身,暖洋洋的。听不得主人的招呼,拿起筷子。吊锅里的家珍让他们食欲大振,早就按捺不住了。

吊锅的内容很丰富,不仅有萝卜白菜笋干南瓜干盐辣椒等吊锅家常食材,更有只有贵客和过年才见着的薰肉、干鱼块和炸豆腐。进入冬季后,家境好的人家早早就宰好了年猪,将猪肉腌制好后,悬挂在火塘的上方薰制,直到腊肉变得素的彤红、肥的雪白。而炸豆腐是将整块豆腐放入油锅中炸好后,放入腌辣椒的菜缸中腌制,吃时从缸里捞出来,切成小块下锅。煮熟后的薰肉,除了肉香,还透着淡淡的松香,香滑爽口,肥而不腻。而炸豆腐外酥内嫩,香酸辣脆,鱼块咬劲十足,后味无穷。

大块朵颐,边吃边唠,无拘无束,其乐融融。在享受过饕餮的快感后,徐老板不禁叹道:“如此美食当前,可惜冒得美酒啊。”

猎户一拍大腿,“恩看,我是高兴过头变糊滴了,我屋里倒是有老米酒,就是不知道是否合几位老板的口味。”他叫堂客在灶上烧了一大瓦罐老米酒,给三位老板倒上一满碗。略带菊黄色的老米酒,清亮透明,入口酸甜,醇香绵长。

“好酒,好酒,好酒啊!”徐老板赞不绝口,“想必恩屋的老米酒是壶子酒吧?味道真好!”

“看来徐老板也是一个品酒的行家啊!我是一年四季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难免会有这疼那痛的。而我屋的老米酒是开坛后冒兑水,浓度高。我每年都要做几坛,舒筋活络,补肺健脾,除湿散寒啊。”

“我们罗田人哪个冬天不吃吊锅、不喝老米酒的?恩屋的老米酒肯定能点着火。”

他们就这样坐在火塘边,烤着蔸子火,吃着吊锅,喝着老米酒,讲述着奇闻乐事。屋外是寒风肆虐,大雪纷纷,屋内火塘边却是红红火火,通体舒泰。

徐老板已是满脸通红,是蔸子火的映照还是老米酒的作用?酒酣耳热之际,他禁不住快意地吼起来:“老米酒,蔸子火,除了神仙就是我!”那份豪气,那种畅快,着实让人血脉膨胀。“邹老弟恩也吼一句?”

“我不敢和徐大哥恩比。但我也想要吼一句:老米酒,蔸子火,除了皇帝就是我!”

第二天一大早,徐老板和邹老板就告辞而去。望着树林间雪地里几行清晰的脚印,货郎胡老板对猎户说:“我走南闯北,虽然不敢说见多识广,可这两人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啊!”

果然,第二年的五月,北方白莲教发动了黄河民工起义,一直打到大别山脚下的光山。而罗田布贩徐老板徐寿辉,见时机已到,便与僧塔寺麻城籍铁匠邹老板邹普胜、多云山江西宜春籍和尚彭莹玉等人,于同年八月在大别山主峰所在地的多云山庄即天堂寨中,头裹红巾发动起义,徐寿辉被拥戴为首领,在一举攻取了罗田县城后,相继攻占了蕲州和黄州,并在水陆要冲的蕲水建都,称皇即帝位,国号天完。

徐寿辉的天完政权,纵横驰骋于长江南北,虽然前后只有短短的十年时间,他最后也被部将陈友谅暗算,未能完成推翻元朝统治的大业,但他与邹普胜两人在多云山猎户家吃吊锅的豪言壮语,却被猎户王和货郎胡传颂到整个罗田、麻城乃至大别山脉,家喻户晓,脍炙人口,成为流传至今的罗田吊锅最美的广告语:老米酒,蔸子火,除了神仙就是我!老米酒,蔸子火,除了皇帝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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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月(2015-04-24)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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