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行动,而非碎碎念的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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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是行动,而非碎碎念的顿悟 

我觉得无论什么样的电影,都是要说一个故事,根据目的的不同,几乎所有的电影都可以归入下列三类:第一类,以讲述一个精彩的故事为目的,大多数靠商业片的形式出现;第二类,以分享观点和生命体验为主,将电影作为一种纯粹的表达载体;第三类,对电影本体进行探讨,把玩各种元素,拆解或是颠覆。很显然,《念念》属于第二类。这类电影,其实就和写论文时需要有足够的论据和论证一样,你也必须有着令人信服的技巧,来引发观众的共鸣,在观众和角色之间产生移情,建立纽带,才能最大限度地说服观众信服你的观点,亦或分享你的生命体验。惯常的做法,是通过有意思的角色设定和不同的事件经历来达到目的。
没有人会喜欢假大空的革命传记,其中的历史人物,缺乏最基本的人情味,做着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举动。我们同情这样的人物,却永远不能产生真正的代入。而《念念》的人物塑造基本上也是扁平的,与其说是人物,倒毋宁说是一种创伤回应的单一实体,三个人物一副面孔。你只能看到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和人物对过往记忆所做出的呻吟,却始终找不见他们作为一个真实客体的存在:角色的喜好、平日的生活、人生的规划、甚至是住宅陈设的必要描写。只有当这些表面的身份设置,与角色内在的塑造之间产生了足够鲜明的反差,观众才能真正意识到,往昔岁月对于角色的当下,到底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在《念念》中“离开”和“追寻”一直是很重要的一个主题,所有的角色都拥有追寻理想生活的渴望,但是除了李心洁所饰演的母亲,以一个配角的身份付诸行动之外,没有任何一个角色试图真正地跨出这一步,甚至大多数的时候,除了过去的创伤,他们连一个具体追寻的目标都不存在。
这就牵扯到一个行动的问题。当故事中的角色在生活的困境中得以展现之后,无论主动还是被动,都必须将这种恢复平静的欲望投射到具体的行动之中,在行动的初衷与结果的落差之间呈现你所要讲述的主题。当然,你也可以反情节,单纯地展现一种静止的状态,但是却不要希望在这样的结构之下,依旧想要你的角色在故事的开头和结尾发生任何实质性的改变。《念念》的主题,是想通过不同角色的生存状态,展现过往岁月对于人物命运的影响,从而切入它的核心命题——历史所遗留下的代际隔阂。不同于戴德利的《朗读者》中单纯地爱恨纠葛——历史只能以一种即成事实予以承受,《念念》所要讲述的却不单单停留在这个层面,角色无论表面如何拒斥现实,拒斥于上一辈加诸于他们身上的痛苦回忆,内心深处却始终有一种调和的渴望。这种调和的渴望、对生活的追寻(“美人鱼”、“台北的天空”、育男酒醉后的那一场浮夸幻想),却始终不见角色将其诉诸于行动。角色一直在一种想要却又不要的纠结中刻意矫情。唯一的一次行动,作为主角的育美找到母亲曾经的情人沈重,试图坐下来救赎彼此的过去,却最终以一种拒斥的姿态回避了这种可能发生的发生。于是,整部电影就在不停地闪回过去和展现现在的呻吟之中度过,整整2个小时角色停滞不前。吊诡的是,就是在这样一种通篇静止的状态之下,某种调和却在影片的结尾,以一种奇遇的方式得到解决。这种类似宗教“神迹”般的相遇,让角色瞬间完成了蜕变,仿佛中了彩票一般让人捉摸不透:从天而降的人物、自我产生的幻觉、一场醉酒后的大梦、生活中的一场意外。而历史与当下,真的能毫不费力地在这种自我臆想的顿悟之中得到调和吗?

ycc(2015-05-10)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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