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我不喜欢的旅行方式,是由旅行社导游带领我们游古镇的各个景点。我一向厌倦旅行社导游的那种话:“现在是XX点钟,请参观这个景点,XX点钟请大家准时出来。”须知各个景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参观需求,时间也长短不一,怎么能统一安排呢?于是就出现,有的人还在景点里头津津有味地看,有些人一早便在门口等的现象。但是,转念一想,导游也有导游的难处,集体出游也有集体出游的局限性。随遇而安才是。
我一向都不相信别人说哪里不好玩,什么东西不好吃。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有人就在我们旅行之前说凤凰古城一点都不好玩,也有人说臭豆腐难吃得要死。但是我认为,必须要自己亲身体验过才知道。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看法,不能听了别人说的,自己就不去试试。
这次我们就把凤凰古镇的基本景点都游过一遍了。去了熊希龄故居、沈从文故居、古城博物馆、崇德堂、杨家祠堂、东门城楼、虹桥艺术楼,还有在沱江泛了一次舟。
我印象比较深的是沈从文故居。我喜欢逛文人的故居,是因为逛文人故居时,总是能让给我联想到作家在写作时的环境、与他作品之间的关联。
我在沈从文先生的故居内找到了先生的书桌,我仔细地端详着这书桌,书桌上布满了老旧的木质的坑纹,还有用玻璃盒“保鲜”起来的笔、石砚和纸。
我想象着先生是怎样用毛笔写出《边城》的?他一定想象不到我们今天在电脑前用键盘高速打字的状态。
要是我坐在这书桌前,又能写出什么?但肯定不是《边城》。我从书桌正对着的窗户望出去,什么美丽的风景都没有,只有老旧的房子内部。小说家眼前是不需要风景的,只需要脑里面有即可。
临离开时,还在故居的商店里买了一本《沈从文文集》,不是说好了不买纪念品吗?因为书里加盖了沈从文故居的书章。个人比较喜欢独一无二的书章,而且书里还有好几个呢。就买下了。
超出我的期待的是,凤凰古城居然有陈宝箴故居。陈宝箴是谁?是史学大家、清华四大导师之一——陈寅恪的爷爷。当然陈宝箴本人也是非常著名的清末的诗人。
陈宝箴早年入曾国藩幕,1868年得到曾国藩保荐,被授以知府发湖南候补,曾赴贵州平定苗民暴乱。1875年,署理湖南辰沅永靖兵备道,治凤凰厅。陈宝箴是从凤凰开始主政一方事务的。
故居里还有以陈三立的号命名的“散原居”、陈师曾的画室“槐堂”、陈寅恪的书房“寒柳堂”、 陈隆恪的书房“同照阁”以及宝箴书屋等。
游览时,我自感疑惑,以前在读陈寅恪的传记时,好像没有提过他在湖南凤凰住过。后来回家查询,才知道这故居是2007年才开放的,这些布置都是旅游景点为了提高观赏性而设立的,并非原来所有。
又及,在陈宝箴署理湖南辰沅永靖兵备道之时,陈寅恪还没出生呢。
宝箴书屋内并没有陈宝箴的诗集可买,反倒是陈寅恪集和传记有不少。可是我家里已经有了陈寅恪全集和他的一些传记了,就不必卖了。也不想旅程中带那么多实体书(电子书倒是非常多)。
还有一位名人与凤凰古城有密切联系,他就是黄永玉。黄永玉老先生是地道的凤凰县城沱江镇的土家族人。他的经历不需多介绍。现在炒成天价的80版“猴票”就是他所画的,还有“佐丹奴”的招牌毛笔字版也是他写的……太多太多,不再赘述。黄永玉也被称为“老顽童”,1924年出生的他现在已经是九十多岁的人瑞了。在一次媒体访谈中,他说他和几个朋友在一起说笑,开追悼会时,最好能让自己听听悼词是怎么说的。应该先装死,再躲到帷幕后面去偷听。大笑之后又说,告别仪式可以简单一点,把骨灰倒在抽水马桶里,请一位德高望重者把绳子一拉,哗啦啦一阵水响就完事。他老婆说这个不行,会把下水道堵塞的。他说那也好办,就和在面粉里做成馒头,分给大家吃,吃下去之后再告诉大家。说罢笑得前仰后合。在凤凰古城的黄永玉艺术馆里,老先生的画让我感受到他的自由自在的风格,人如其画,画如其人。还有一张黄老先生放得很大的照片,照片里先生顽皮地一笑,果然是“老顽童”。 在沱江上泛舟也能让我感受到沱江之美,坐上小舟,近距离欣赏沱江清澈的水,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水底的水草。远距离观赏四处的景色,有密密麻麻的村寨房子,也有塔、楼、桥等等,组成了一副极美的凤凰风景画。每个人都在拿照相机拍下此情此景,我倒反而更希望用自己的眼睛,尽情地观赏这一切,只恨不得用脚步走遍每一处。
上了岸,天色阴沉下来,开始下起雨来。天气预报本来就说这天有暴雨,但我们收获的仅仅是一场中雨。
吃完午饭,我们去到虹桥艺术楼,从虹桥上看下去沱江,又有另外一番滋味——俯览弯弯曲曲的水道,加上下雨,这景色好似蒙上了一股蓝色的烟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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