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故事:蚩尤坟前长跪不起的苗族同胞
这第三个故事也与前面有点相关性,相关的要点是因为有了前面的故事,我认识了云南省文山州政协副主席吴承元前辈,所以才会发生后面这个寻根的故事。
事情首先要说到苗族的陈靖将军。陈靖将军是贵州翁安县人,从小参加红军,后来重走长征路,到了涿鹿县,那里正在建“黄帝城”,他建议他们改为建“三祖堂”(炎帝、黄帝和蚩尤),此后他一直为蚩尤正名奔走。我特别不擅长做历史研究,对为苗族始祖蚩尤正名没有什么贡献,但是我协助陈将军组织过一次涿鹿县考察。正是这次考察,我们看到了非常感人的寻根拜祖一幕。
那是1995年。陈将军一直希望贵州方面有人到涿鹿县去考察蚩尤遗迹,但是那个时候寻找经费并不容易。于是我问杨培德老师,我们可不可以对外找钱,他说可以的吧。于是我联系了文山州吴承元副主席,请他帮我们找点经费。他联系了他美国的吴氏家族,拿出了三万元人民币。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即美国和云南文山各有一位苗族参与,拍摄的录像带各拿一份(多亏他们去了,否则哪里有什么录像和照片,那个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后来我们通过贵州民间文艺家协会苗族文化交流促进专业委员会(我们一度成立了这个分支机构)组织,由陈靖将军带队,一行五人前往涿鹿考察。这五人是:陈将军、陈冰(英语翻译、陈将军的小儿子)、吴榜众(美国苗族)、吴元龙(云南文山苗族)和我。
到了涿鹿,和当地政府座谈,在他们的陪同下,考察蚩尤泉、蚩尤松、古战场和蚩尤坟等等。最后说好第二天就要走了,吴榜众和吴元龙说他们明天还要去看蚩尤坟。第二天,我们以为顺路过去看看就走,但是没有想到他俩却拜跪在蚩尤坟前,一跪就是两个钟头。我很懊悔,我就真的只是在一边等着,没有前去听听他俩说啥。我只能猜想,他们在向蚩尤祈求祷告。之前吴榜众讲了一个故事:听说他要到中国来拜祭苗族始祖蚩尤,很多人都到他家来看望他。有一位姓熊的老人专门来吩咐他说,他到中国一定要找到蚩尤的家,找到蚩尤的坟,乞求他的谅解。事情是这样的:蚩尤的家门口有一个大石头。蚩尤小时候在这个石头上翻过来翻过去的玩耍,随着蚩尤的成长,这个石头也在长大。此后蚩尤成为头人带领族人打仗,每次都战无不胜,都是这个石头给的力量。这是一个神石。但是后来有一次,有一位族人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外人,这个石头就被打碎了,蚩尤以及族人就吃了败仗,蚩尤被擒杀。在被擒拿的时候,蚩尤悲愤之余,说了一句话,说我们族人良心不好,以后要遭受苦难。所以,这次吴榜众他们如果找到蚩尤坟,一定要向他祷告,乞求他的谅解,收回他说过的话。这个故事不知是真是假,但是美国和文山两位苗胞,似乎在虔诚地履行职责。
这次考察回来以后,由文山苗族将片子剪辑成为一个专题记录片;我们由我起草,陈将军修改,并征求杨培德、伍略、石朝江等多位学者作家的意见,写成一个脚本叫《魂归故土》,刊载于《南风》杂志(忘了是哪一期)。
以上的几个故事看出,海外苗族,不管是走访家族、追寻祖宗故地或者怀念始祖,都是在寻找他们的根。中国是全世界苗族的祖国,这是千真万确!
回忆写到这,想起陈靖将军、吴承元副主席、恩保羊神父几位前辈早已作古,以及吴元龙、李光亮兄长也已经逝世,心情沉重。借此小文悼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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