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早些年,有一年腊月,正值家家户户杀猪宰羊准备“过年”的时候,那个时候不同现在,家家基本进了农历腊月,杀猪宰羊的就连上了,那个年月困难,家家户户养的猪也小,三四十斤的,最大的也就是百十来斤。杀早了,没等到过年,怕抓挠(吃)净了,所以,一般都得等到过了小年(也就是腊月二十三)以后。也就是这个杀年猪时期,人们总会勾起一个老嗑,也就是一个杀猪匠,给老伴偷偷拿一块血肠被调包(俗话说“养活孩子让猫给叼去了”的故事。说:有这么一天,这个杀猪匠,给村子里的一家杀猪,拎着刀子、鋌条等工具要出屋门前,老伴被着孩子,趴到老头的耳朵悄悄地说:“哎,杀完猪,吃完饭,给我偷回一块肠子来”。老头子小声甩出一句玩笑话说:“你咋那馋呢”,随之答应说:“行”,继而,出了家门,大步流星,到了邀请他杀猪的人家。那个时候别看家家户户的猪小,大多数人家吃到嘴里也得贪黑,记得把猪杀死,退毛的过程很费劲,那时候家家是习惯往猪圈倒生活用灰,把小猪沽鲁个灰墨廖堵,整个猪皮厚厚一层嘎巴。猪杀死后,水烧开了后,就抬到记忆中的土锅台上,几个人拽着猪腿探到锅里一半,开始浇水。浇了一会水,转过来再浇另一面,也就是那面浇水,这面开始秃噜毛,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有时毛实在不掉,就干脆直接下锅烫。弄个差不多少,就抬到院子里,用石头浇上水蹭,蹭个差不多,就浇上凉水冻一会,再用刀咔叱,就这样,四个蹄子和猪头还是存了好多毛。然后开始开膛破肚,先把肠子摘出来,用酸菜汤子,盐碱等收拾几遍,好让人家先灌肠子。一般的是,先煮猪血肠(把血掺上荞面、油盐酱醋佐料等灌进打扮干净的猪肠子里),继而也把“血脖子”肉等煮上,煮熟后还要运用这些汤炖杀猪菜(即干白菜掺点肥猪肉),还有一道菜叫“小炒”,就是把酸菜切成丝,再切上若干瘦猪肉,掺到一起炒,这样“杀猪菜”(血肠、炖肉、炖干白菜、酸菜肉丝)就齐了,如今增加了猪肝、和猪皮,有的还要把早先“二月二”啃猪头时候才吃的猪尾巴,也煮熟吃了,其讲究是“办事不留尾巴”等。言归正传,还得继续说杀猪匠给老伴“偷血肠”的事。杀猪匠忙忙活活,打扮完肠子就剃肉,剃完肉就帮着灌肠子,肠子是随灌随煮,等灌完肠子也煮的差不多了,一般的先让杀猪匠先尝尝,盐酱是否合适?香不香等,杀猪匠品尝完后,表示很好吃,随手又自己动手在盆里抄起一大块肥肠,也就是靠近猪肛门部分,随吃随手摸起一个抹布走向门外,只见他吃了两口后,前后左右扫视了一眼,一看身边没人,用抹布把肠子一卷,大步流星朝着厕所走去。那个时候困难,家家甭说是厕所,就是住房也是破破烂烂,所以,这家的厕所是用秫秸做的围墙,也就是把秫秸杆竖立埋在粪坑的四周。只见杀猪匠快步走进厕所,给别人的印象就是上厕所,进了厕所后,把卷好的肠子塞进竖立的秫秸里,也没顾忌四下张望便回到了屋里。那个时候家家闲来没事的人,就都背着粪筐子到处捡粪,捡到驴马粪就晾晒干了烧火用,把捡到的猪粪羊粪倒进粪坑,积攒起来留作种庄稼。也就是那个捡粪的,正巧路过此地,隐约发现杀猪匠的特殊举动,好像不往秫秸帐子里塞个啥东西,处于好奇,或者是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他,等杀猪匠影子消失后,快步走到秫秸帐子前,垫脚抬手将抹布包拎出,抖搂一看,啊!原来是热气腾腾、随之散发出香味的血肠,心想,真是虎到有食,杀猪人家没请我吃猪肉,你给我送来了,不拿白不拿,正好解解馋。说时迟那时快,捡粪的急忙把肠子塞进自己的衣兜,继而看到了粪筐里刚才捡的粪里有一块狗屎橛子,平时好扯大烂和习惯搞恶作剧的他,想起了馊主意,干脆来个“狸猫换太子”,把有点温度的狗屎包上后放回原处,忍不住自己咯咯直乐的他瞬间消失在远方,转到家中尽享着“意外收获”去了。过了一个时辰,酒足饭饱的杀猪匠,趁着朦胧的冬日夜色,将藏在厕所里的包拿到手中,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家。只见他悄悄地打开屋门,进去后又急忙轻轻地把门关上,此时,孩子们已经在炕梢睡觉了,老伴为了节省麻油,磨着黑在炕上抽烟,听到老头子回来,老伴把未抽完的烟,咣咣磕到炕沿上,准备吃盼望已久的肠子。说话间,杀猪匠已经走到炕沿根前,随手将包着“肠子”的包塞给老伴,悄声说:吃吧,可能还不算凉。喜笑颜开的老伴,唯恐孩子醒了,吃不消停,那时有句俗语说:“孩子多,爪子多,凉水热水不让喝”。也真是如此,大人嘴一动,孩子发现后便问:妈,你吃啥呢?我也要。所以,为了抓紧时机,抖搂开包就往嘴里塞,吃了一口感觉滋味不对,随口小声道:“臭”。老头子有点耳朵沉,平时小声说话听的不准确,多时容易打岔,当闻听老伴说“臭”打岔成“瘦”时,有些不愿意,心想,真不十足,费劲巴力给你偷回来,还嫌呼道歹,满心想听到一句可心的话和感激的话语,我那是挑最肥的一块拿的,你咋还嫌“瘦”呢?随即一脸不悦地脱口道:“肥肠吗,你说瘦!快吃吧,等孩子醒了就捞不着了,就没你的了”,在老头子的埋怨下,又吃了两口,越吃越觉得不对劲。心想孩子醒了就给他们吃点,干脆点灯看看到底是咋回事。说话间,老伴把“肠子”撂下,摸起火柴,刺喽一声划着了火柴,点上了麻油灯,顺手拨了拨灯捻子后,把“猪肠子”举到灯前一看,这哪是肠子,分明是一块狗屎。确定是狗屎后,老伴才大声叫老头子说:你看看,这就是你拿回的肠子,我说臭,你还不愿意。老头子心想,这可怪事了,我明明拿的是一块肥肠,咋就变成了狗屎了呢?一边纳闷,一边凑到灯前,轻轻揉了一下眼睛,仔细一看,可不是真的是狗屎。过去年代频频闹邪、闹鬼以及闹黄鼠狼的,老头子心想:也许是中了邪,是黄鼠狼捣的鬼。过去黄鼠狼确实有捣鬼的时候,曾经有人讲过年“吃素”,三十明明包的是菜馅饺子,等煮熟捞出却变成了肉馅。还有的蒸豆包,蒸了一锅豆包,熟了一看是一锅菜包。在这些稀奇古怪及反常故事的安慰下,也就在没有多疑,老伴还是用那块抹布将狗屎一团啦,下地撇到了当院,继而,走到水缸跟前,抄起水瓢,舀了半水瓢凉水,将嘴冲了又冲,半瓢凉水冲净了,还是感觉嘴不是滋味,最后走到酸菜缸跟前,扯出一棵酸菜,劈下两个酸菜帮子送进嘴里,吃完后,走进里屋里啥话也没说,上炕把衣服一脱睡了觉。实际就是以为是真中了邪,事后也没敢同别人讲,因为毕竟是不太光彩的事,如果说出去,知道和理解的是中邪了,不理解的还得说老头子“没出息”“三只手”啥的,老伴自己还得落一个“馋老婆”的名。农村有一句俗语叫:“三年不打自招”,果不其然,那个搞调包计的人,是得了便宜卖着乖,在几个好朋友中叨咕了整个巧得的过程。一传俩俩传三,最后传到了杀猪匠的耳朵,杀猪匠真相大白后,又是气又是乐,气的是,这个“王八蛋”给调了包,原以为是黄鼠狼做的鬼呢,你他妈你吃就拿走得了,竟然来个“狸猫换太子”,换上一块狗屎,你他妈缺德不缺德,害得我白费劲不说,还让老伴吃了狗屎。乐的是,害得老伴黑灯瞎火等了一晚上,闹了半天吃了好几口狗屎。从此,这个啼笑皆非的故事自古至今一直被人们流传。这正是:困难年月人嘴馋,进了腊月盼过年;屠夫偷藏一块肠,捡粪路过把空钻;厕所上演调包计,害的老妪把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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