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嘭”的一声闷响,一群孩童蜂拥而上,疯抢从袋子里掉出来的香脆的爆米花。这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人们记忆里街头巷尾炸米泡的情景。这响声耳熟,多年没听过了,循声望去,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操弄着一台老式的“炸米泡”机器,正在给小区居民“炒米泡”。这一幕打小时就很熟悉的此情此景,看着心里一暖。
但由于机器“转炉”已停产,年轻人不喜欢这个口味,所以不得不在一步步地走向消亡。老刘说,他用的机器还是上世纪60年代留下来的,随着转炉机的停产,机器坏一台,就少一个同行。“我这机器一坏,我也只能离开这行了。”老刘有些失落。
我打小时,武汉的土著人家,是把炸出或者炒出的“米泡”当成副食品对待的。到了星期天,“炒米泡”的人便到街头巷尾倚着墙边摆上了“炒米泡”的机器,先空锅炸上两响,来一个有声宣言,告诉街房四邻:“炒米泡”者,我来也。
我们小孩把“炒米泡”的家什称作“米泡机”。“米泡机”由三大部分组成,一个红泥小火炉,一个风箱;小火炉上用三角架支着椭圆球状的炒锅,“炒米泡”时手工匀速转动,摇柄上嵌着一个压力表;盛放米泡的袋子,袋口用硬物绷成圆口,袋身用布做成,像正月十五玩的龙灯,一节一节,总有上十米长,呈蛇状一字铺展在地上。在“炒米泡”的过程,是两个人操作的。把炒物倒进炒锅后,一个拉风箱,一个摇炒锅,大约三、五分钟,一锅“米泡”炒好了,一个摁住炒锅,一个用袋子准备接住炒好的“米泡”,摁住炒锅的人,拿了一个板手类的物件,高喊一声:“米泡响了”!猛地打开处于高压状态下的炒锅,随着“嗵”地一声炸响,“米泡”被气浪推涌着往布袋里边钻。另一个人趁着热乎劲,顺着布袋,把炒好的“米泡”抖落归置好,倒在盛放“米泡”的容器里,然后倒给前来“炒米泡”的小孩(“炸米泡”通常是小孩干的活计),小孩端着炒好的“米泡”嘻笑着回家。
“炒米泡”的品种,远非只有大米一类,可炒的品种,除了糯米(糯米炒出的“米泡”白而泡酥、吃起来爽口,一般籼米炒出的“米泡”颜色白中泛红,不太泡酥),还有晒干的年糕、豆丝、红苕片、玉米(武汉人称包谷)、蚕豆、黄豆等,炒玉米、蚕豆、黄豆时,先要把炒物发一发水,不然炒不开,炒出的炒货也吃不动。“炒米泡”伴随我们上幼儿园、读小学、上中学,读高中以后,吃“炒米泡”就很少了。随着岁月的流逝,“炸米泡”的情景和吃米泡的温暖记忆,却越来越深地藏在心里,有时想起都会泛起一丝暖意。
老式的“炸米泡”机器,在今天我们这座越来越大的城市很难看到,可以归置到古董一类器物里去,离我们的生活渐行渐远。但“炒米泡”(现在通常叫爆米花)的行业现在仍然存在,只是从业者不多。做爆米花生意,多是在电影院、商业广场的小吃区,与经营可乐、雪碧饮料的柜台搭配,机器多半小巧精致,体积与家用的豆浆机差不多,所爆出来的品种,以玉米为主料的爆米花最为多见,且玉米品种亦由国外进口。吃爆米花的人,大多是来影院看电影的情侣,电影开映前,情侣们买上一两包爆米花,在观看电影时吃零嘴。据我的观察,这种边看电影边吃爆米花的情侣有两个特点,一是他们交往时间不是太长而且正处于热恋阶段。二是爱吃爆米花的男女小资情调尤其浓重。我们小时候吃“米泡”是当点心垫巴肚子压压饿气,现在小青年吃“爆米花”,多用于柔情蜜意的意趣表达。时代真是不同了,同样一款零食,用途大不相同。从“炸米泡”到“爆米花”,无论是生产器具的变化还是食用心态的改变,可以看出生活的河流,在我们正经历着的这个时代,该是怎样的一种流动姿态?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坊间还流传着一则有关“炒米泡”的政治笑话:1972年2月,美国总统尼克松应周总理之邀首度访华,周恩来总理陪同尼克松四处观光访问。有天尼克松来到一个居民区造访,看见有人在“炒米泡”,美国人哪看过这玩意,觉得很稀奇,尼克松想探个究竟,便朝着“炸米泡”的机器走过去,刚迈两步,却听见“嗵”的一声响,尼克松赶紧捂上耳朵,躬下腰身,回过头来问周总理:“总理阁下,这是什么设施?”
周总理看看“炒米泡”的机器。又看看炒出的“米泡”,笑着回答说:“这是我国发明的‘粮食放大器’。”
尼克松说:“哦,‘粮食放大器’?你们解决了七亿人的吃饭问题,是因为发明了这个机器吗?能不能向我们出口这个机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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