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汲(?—1127),字直夫,北宋眉州丹棱县(今眉山市丹棱县)人。
刘汲少年丧父,与弟弟刘湜(shí)在母亲徐夫人的指导下刻苦攻读,终日不倦。绍圣四年(1097),刘汲考中进士,先后任合州(今重庆合川市)司理参军、武信军(治所在今四川遂宁市)推官、鄢陵(在今河南鄢陵西北)知县、隆德府(今宁夏回族自治区隆德县)、河中府(在今山西省西南部)通判和开封府(今河南开封市)推官。因得罪权贵,贬为蓬州(在今四川营山县东北)税监。钦宗(1125—1126)时,任京西路(治所在今河南洛阳)转运副使。建炎元年(1127),刘汲受命于危难之间,出任京西安抚使兼知邓州(今河南邓州市)。同年,金兵大举入侵,刘汲率兵奋战,在战斗中殉国。
《宋史》卷四百四十八•列传第二百七•忠义(三)•刘汲传
刘汲,字直夫,眉州丹棱人。绍圣四年进士。为合州司理、武信军推官,改宣德郎、知开封府鄢陵县。奉行神霄宫不如令,以京畿转运使赵霆奏,徙通判隆德府。时方士林灵素用事,郡人班自改《易•系辞》为妖言,以应灵素。汲摄守,下自狱。灵素荐自有道,命转运使陈知存按验,掾史惧,欲变狱。汲责数掾史,知存惮之,卒以实闻。
通判河中府,辟开封府推官。自盛章等尹京,果于诛杀,率取特旨以快意,汲白府奏罢之。宰相王黼(fǔ)初领应奉司,汲对客辄诋之,黼闻,奏谪监蓬州税。钦宗召赴阙,汲奏愿得驱驰外服,治兵食以卫京师。时置京西转运司于邓州,以汲添差副使。建炎元年,范致虚师至陕,汲贻书劝以一军自蒲中越河阳,焚金人积聚,绝河桥;一军自陕路直抵郑、许,与诸道连衡,敌必解散。致虚以书谢汲而行。
金人再犯京师,诸道不知朝廷动息者三月。冯延绪传诏抚谕,谓车驾出郊定和议,令诸道罢兵。汲谓副总管高公纯曰:“诏书未可遽信。”公纯问故,汲曰:“诏下以去年十二月,邓去京七百里,今始至州何也?安有议和以三月,而敌犹未退乎?此必金人胁朝廷以款勤王之师尔,可速进兵。”公纯难之,汲请自行,公纯不得已俱至南阳,不进,汲独驰数十骑赴都城,二帝已北行,汲素服恸哭。寻代公纯摄帅事,捐金帛飨士,为战守计。诏邓州备巡幸,汲广城池,饰行阙,所以待乘舆之具甚备。就加直龙图阁、知邓州兼京西路安抚使。
汲奏:“欲复两河,当先河东,欲复河东,当用陕兵,请先从事河东,以定西河之根本。”于是金人复渡河,谍知邓州为行在所,命其将银朱急攻京西。汲遣副总管侯成林守南阳,金人奄至,杀成林。汲集将吏谓曰:“吾受国恩,恨未得死所,金人来必死,汝有能与吾俱死者乎?”皆流涕曰:“惟命。”民有请涉山作砦以避敌者,汲曰:“是弃城矣。然若属俱死无益。”乃下令曰:“城中有材武愿从军者听留,余从便。”得敢死士四百人。又令曰:“凡仕于此,其听送其家,寅出午反,违者从军法。”众皆感服,无一人失期。
及南阳陷,命将戚鼎将兵三千逆战,及命靳仪与赵宗印分西、南门掎(jǐ,古同“倚”)之。汲自以牙兵四百登陴(pī,城上的矮墙,亦称“女墙”,俗称“城垛子”)望,见宗印从间道遁,即自至鼎军中,麾其众阵以待,敌至皆死斗,敌却。俄而仪败,金人攻之益急,矢下如雨,军中请汲去,汲不许,曰:“使敌知安抚使在此为国家致死。”敌大至,汲死之。事闻,赠太中大夫,谥忠介。
附:《宋史•刘汲传》译文
刘汲,字直夫,是眉州丹棱人。绍圣四年的进士。任合州司理、武信军推官,改任为宣德郎、知开封府鄢陵县。奉行神霄宫不遵从命令,因京畿转运使赵霆的奏报,移任为通判隆德府。当时方士林灵素掌事,同郡人班自改动《易经》的《系辞》制造妖言,来应合林灵素。刘汲上任,把班自下到狱中。林灵素推荐班自有道法,命令转运使陈知存检查验证,掾(yuàn)史害怕,想改变狱案。刘汲责备数落掾史,陈知存害怕他,终于把实情上报。
通判河中府,辟为开封府推官。自从盛章等人任京师尹,对诛杀坚决,一般是请取特旨来满足自己的愿望,刘汲告诉府上奏请罢免他。宰相王黼刚掌管应奉司,刘汲当着客人总是诋毁他,王黼听到了,上奏贬他为监蓬州税。钦宗召他赴朝,刘汲奏请希望能到边远地区,整治部队和粮食来保卫京师。当时在邓州设置京西转运司,让刘汲添差副使。建炎元年,范致虚的部队到了陕州,刘汲给他写信劝他派一支部队从蒲州中部越过河阳,烧掉金人的积蓄,断绝黄河的桥梁;一支部队从陕路直抵郑、许,和各道联合,敌人必定会瓦解分散。范致虚写信感谢刘汲而出发。
金人再次侵犯京城,各道有三个月不知道朝廷的情况。冯延绪传达诏抚的通告,说皇上乘车出郊外定下与金人讲和的协议,命令各地撤兵。刘汲对副总管高公纯说:“这份诏书不可马上相信。”高公纯问为什么,刘汲说:“诏书下达是在去年十二月,邓州距离京城七百里,诏书今天才到达邓州,为什么呢?哪有议和已经三个月,而敌人还没有退兵的?这一定是金人胁迫朝廷,欺骗各路救援皇上的军队,我们可以急速进兵。”高公纯对是否进兵感到为难,刘汲请求自己前往,高公纯不得已与刘汲一起进兵至南阳,就不再前进了,刘汲独自带领数十骑兵驰往京城,这时,徽宗和钦宗二位皇上已经被押着往北去了,刘汲穿着白色的衣服嚎啕大哭。不久刘汲替代高公纯统帅军队,捐出自己的银两财物犒劳士兵,谋划迎战和守城的计划。随即加封为龙图阁、邓州知州兼京西路安抚使。
刘汲奏道:“要想收复两河,应当首先收复河东,要想收复河东,应当用陕兵,请先从河东行事,来稳固西河的根本。”这时金人再次渡黄河,侦查得知邓州是皇上驻留之地,就命令将领银朱急攻京西,刘汲派副总管侯成林守南阳。金人大军突然攻到,杀了成林。刘汲把将吏们召集起来,对他们说:“我蒙受国家的恩典,只恨没有为国捐躯的机会,金人来我必定战死。你们之中有能和我一起赴死的吗?”将吏们都流着泪说:“愿意听从您的命令。”百姓中有人请刘汲登山建寨以避开金兵,刘汲说:“这等于弃城逃跑了。如果这样,你们全都战死也没有什么好处。”于是下令:“城中有武艺的愿意参军的随你们的心愿可以留下,其余的人听凭自便。”这样募集到了四百名不怕死的人,又下令:“凡是在城中做官的,听凭你们把家眷送走,寅时出城午时返回,违者军法从事。”众人都感动折服,没有一人误期。
等到南阳被攻陷,刘汲命令将领戚鼎带兵三千迎战,又命令靳仪与赵宗印分守西门、南门,成犄角之势以互相支援。刘汲自己带领四百亲兵登上城墙嘹望,见赵宗印从小路逃走,就亲自来到侯鼎军中,指挥众人摆开阵势等待敌兵,敌人到来众人都拼死迎战,敌人退却。不久靳仪战败,金人攻城更加猛烈,飞箭如同下雨一样,军中有人请刘汲离去,刘汲没有同意,说:“要让敌人知道安抚使在这里为国捐躯。”敌人大兵到来,刘汲战死。事情被皇上知道后,赠给刘汲太中大夫的称号,谥号忠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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