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娘河,听起来粗俗人不雅,说起来荒唐可笑,但又确有此风俗,且相沿近三个世纪,成为新洲一方民俗,闻之无不捧腹。
骂娘河在孔埠镇东北约三华里的人和集和新街之间,是倒水河故道上的一段河床,长约一公里,河宽约600米。河道夏汛冬枯。从河南岸刘李村到北岸陶胜六村,必须过河。汛期以船横渡,冬季则在河上架便桥通行。
相传清康熙年间的一个寒冬,刘李村的一个姑娘出嫁到陶胜六村,因天寒地冻,小木桥又窄又滑,轿夫们只得抬着轿子涉水过河,走到河心,不小心掉进深水坑里。一会儿,轿晨灌满了水。轿夫们浑身透湿,冻得直打哆嗦,手脚麻木,无力抬起越来越沉的轿子,无奈只好弃轿上岸各自回家。被锁在轿里的新娘子哭喊不应,冻死在轿里。男女双方家人为收尸善后问题发生争执。女方称轿子已抬出家门,姑娘已属男方人,后事应由男方料理;男方则说新娘尚未接进家来,未拜天地和公婆,不算男方人,不该收尸。双方各持一理,互不相让,致使人和轿在河中搁置数日。乡民们民愤于两家,祸及冤魂,便相约起来把新娘尸体和轿子一同埋在河里沙滩中。不料当晚夜半时分,有人听见河里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声。有人便说那淹死的女子已成水鬼,要在过往行为中寻找替身。有人巫师即趁机四处活动,亡言要想免灾,两岸居民必须对骂一天。否则,哪年不骂,哪年河里准会淹死人;哪一家不参与,冤鬼就要找上门来。于是谣言四起,不少人将信将疑。
凑巧,第二年厦天降暴雨,河水猛涨,激流回旋,一渡船被浊浪击沉,当场溺死二人。
谣言似乎被这一偶然事件所印证,于是越传越神,越传越盛。两岸居民为免除灾祸,经过计议,请来巫师掐张一算,认定每年正月十五为“骂娘日”,互相对骂,效果最佳。自此,约定成俗,历代延续。“骂娘河”竟成这样“骂”出来的。
每年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两岸居是吃过元宵,早早赶到岸边,蓄势以待。只要一见对岸有人影晃动,便立即亮开嗓门相对叫骂,不论亲朋戚友,老幼尊卑,一概不讲分寸,不留余地而且越是亲友,越要指名道姓的大声叫骂。甥舅对辱,翁婿反唇,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人言“焦大骂贾府,小骂小帮忙,不骂不帮忙”。所以,越到后来,参与叫骂的人越多,近亲串远亲,远亲串乡邻,规模逐年扩大,声势逐年远播,以至方圆十几里的人都去参加。骂到高嘲时,斗殴随之发生,先是隔河投掷石块,继而跨河追逐。始则三五成群,终即合小股为大伙,相互撕打,难解难分。
混战之中,伤人之事时有发生,或鼻青脸肿,或伤筋断骨,但无论如何,当事者都不介意,不怀恨,改日相见,一如既往,笑脸相迎,若无其事,甚或自我解嘲说:“你神手啊!石头也长眼啦!”大有一笑泯恩仇之慨。如此这般,年年重演。遇着天阴雨雹,必约期顺延照补,不可或缺。
对于此种陋俗,历代官府也曾明令禁止,或现场弹压,但都无济于事,屡禁不止。国民党统治时间官至两湖巡阅使的萧耀南,老家就在附近,他曾派两营马队沿河巡逻奔驰,鸣枪警戒,当时虽被镇住,但马队一走,又对骂如初。国民党的乡长、“冈西联防主任”对此也只能望河兴叹,无可奈河。
解放后,随着人民政权的建立,封建制度的铲除,党和政府经过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破除迷信,提高人民群众的思想觉悟,这一封建陋俗才彻底根除。
于今,随着倒水改道工程的兴建,此段河床面貌一新,绿染田畴,林荫阡陌,昔日的种种陈迹连同它那不雅之名,早已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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