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最坚、最险、最难、最大的数十余处,大都集中在第五师(双河区)承担的北干渠李家垭至沿码的工段上。师长李继聃成天埋头工作实干苦干。师部设在郭家垭口,距他老家(骆市永兴村)仅五六里远,而且渠道就从门前通过。人言夏禹治水三过其门而不入,他却经常沿渠检查工程路过其门而极少回家,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全师上工一万人,地段58华里,渠道不在悬岩、陡坡上就在深沟里,弄不好,就会拖整个工程的后腿,影响春灌。他深知责任重大,便组织区社先后赶制炸药4万余斤,专门派三部大板车运送,自己常到最艰险的鹞子岩、滴水岩、汪家大岩等难点工地,参加劳动,突击施工,与干部、民工一道苦战五个月,提前打通了这段最艰巨的工程。受到县委表彰。
鹞子岩。是道险岩。岩高30米,石坚地险,荆棘丛生,常有鹞子栖息,故有此名。渠道从其岩嘴绕行。要是派石工硬打,起码半年时间,放大炮容易轰垮岩头。李继聃与负责施工的团政委刘青志寝不安枕,食不甘味,好几天拿不出办法。一天中午,他与刘青志在食堂就餐,看见厨房里的泡菜坛子,灵机一动,刘高声叫道:“有了,用坛子炮攻鹞子岩!”说罢,抱着一个坛子跑到鹞子岩上,调来两名巧石匠,仿效坛子的模样,在渠道中线向下打了半天,在岩石内打出一个口小、颈长、肚子大的内型坛子,装炸药5斤。一声炮响,“坛子”开花,碎石如雨。结果未伤岩嘴,即成渠道。“‘坛子炮’成功了!”炮手们采用这个放炮法,每隔五米打两个或三个、四个坛子炮,然后连成串,接通线,一炮几响,效果极佳。这就是人们所称的“连珠炮”。这种炮,容易打,工效高,用药少,效果好,又安全,很快在全师推广。有的地段,岩长坡缓,一连放数炮,甚至百炮,触电点火,放一次炮炸出一条渠型,大大加快了修渠攻坚的进度。
滴水岩。岩壁陡峭,约有五十米之高。北干渠要从半岩穿过。常年滴水,故名“滴水岩”。用炮攻不行,搭渡槽越过更困难,经工程技术人员多次研究,只有傍岩壁凿一道半隧道式的岩槽。但施工难度很大。民工刘仁富等十四名修渠战士挺身而出,承担了这项任务。他们手持钢钎,腰紧绳索,从岩上吊到渠道经过的岩嘴,双脚蹬在岩壁上,先用钢钎凿掉片片岩石,打出一块块站脚的地方,然后斜撑着身子一点一点的掘岩石,在岩内造建半明半暗的渠道,这就谓之“半隧道”。一次,郭东元脚一滑,一个角力斗倒吊在半岩上,吓得大家出了一身冷汗。一瞬间郭东元反手抓住腰间的保险绳,翻过头、伸起腰,使劲蹬住岩石,几步衬上岩嘴,又继续挥动钢钎作业。“好险啰!”大家互相叮嘱,示意注意安全。民工战士们就这们经过20余天悬空弯腰掘岩石,打炮眼,放小炮,清碎石,砌外坎,终于在半岩上建成一道长30余米,宽2米的“半隧道”式的渡槽。
污泥沟攻坚战。北干凉水井河的深处,有一段污泥沟,常年积水,泥污水浊,臭气熏人。此处上端是凉水井水库的溢洪道,因此积水污染。且水库要排洪入河,不能修渠,只能建渡槽。负责此处施工的三元公社干部邓永高,带领300多名民工,赤着双脚,破冰下田清基,奋战15个昼夜,除尽污泥,露出基脚。正在这时,哪知截流保基的土堰突然溃口,堰水哗哗冲向坝基,民工连长龙有才毅然跃入水中以身堵缺,民工们抢时筑埂,清基工程转危为安。四座15米高的石墩、架上40米长(分五节各8米)的木渡槽(槽宽2米,侧墙高1.5米),赶在渠水通过前完成了该项工程。
决战汪家大岩。汪家大岩处在北干渠油房沟至盐井水库一段,山势陡峭,坡大岩长,地形复杂,计有18处明岩、九处山垭、十处大填方(统称汪家大岩),其中以汪家岩最为险峻。时值59年4月,全渠已施工4个多月,南干渠已可通水,而北干渠的汪家大岩15里地段未通,成了“肠梗阻”。春耕已到,灌区需水在即,民工昼夜苦战也难突通。怎么办?第五师渠道指挥部师长李继聃断然决定从全师各团选调五千精干民工,组成若干突击队、战斗组,分派至各个明岩、垭口,填方工地,摆开“长蛇阵”,开展大决战。阵地上,白天炮声隆隆,晚上火把通明,人多势大,气吞山河,各难点工程捷报频传。长360米、高13.5米,全是硬石的汪家岩,专门派300名男女精干民工,日夜攻坚,轮班苦战。岩上架起四盘红炉,昼夜炉火熊熊,锻打钢钎炮钎,先后放炮8130余次,终于在4月底打通渠道。至此北干攻坚宣告奏捷。
到1959年5月初,千里渠历经一个冬春,南北干渠全线贯通。一共攻克坚险工程1564处,其中:劈开山垭212处,穿过峭岩413处,宰断山嘴205处,大填方391处,建渡槽、隧洞、渡山槽、人行道343处。
改良工具显神功
1958年10月,千里渠渠道打桩定线后,县委就决定在南干渠兴隆山(城西公社兴隆村)搞点,进行半机械化施工试验,创造经验,推动全局。在城守区所属社队各选派青年民工413名,组成火箭营,由县基建指挥部干部何基富任营长。其任务是以改良修渠工具为主,实现挖渠、挑土、打石、运料等作业半机械化。
千里渠
何基富到工地后,与队员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先是用扁担、锄头、钢钎、二锤等挑土放炮。后在劳动实践中他们体会到用旧式工具施工,肩挑背磨,劳动强度大,工效不高,需要改良工具。
一天,下着密密细雨。何基富利用这天工休请来技工蒲春和参加队员大会,动员民工为改良工具献计献策。一些民工介绍他们社队在修塘改土中使用鸡公车推土、刁杆吊土、滑板运石、索道运土等提高了工效的情况。这些群众创造的好经验,为什么不可以用在修渠上呢?于是,蒲春和采纳大家的意见,绘制出一张张新式工具草图,然后请示县基建指挥部选调了一批木工、石工、铁匠到工地按照图纸制作索道、吊杆、鸡公车、土火车、炮眼钻(即打眼机)等工具。工地上的施工出现了新局面:打炮眼不用钢钎二锤,而是使用脚踏式打眼机打炮眼;放炮不用人点火,用手摇电机触火点燃引火线放炮,既安全可靠,又提高工效;从高坎、大岩向下运土不用人挑肩抬,而是安装空中索道;平地取土不用锄头挖,而用新式步犁耕;长途运土不用人挑,而用圆木作木轨、木板作车箱做成的土火车和摩仿三轮车制成独轮车(即鸡公车)运土推土;坡地、深沟向高处运土,摩仿吊车用高大木柱立杆伸臂做成单背式吊杆和双背式吊杆(人称“凤凰展翅”);高岩陡坡运石料不用人抬,而用木板制成木槽,把石料滑下坡等等。兴隆山工地上出现了一个轰隆隆、哗啦啦、咕噜噜“天上飞、地下推、坡上滑、沟里吊”各种新式工具显神威的崭新施工场景。不仅成倍提高了工效,而且吸引住过路行人,无不驻足围观,众口称赞。
四连女青年龙碧清(班长),年方二十,身材中等,结结实实,她推鸡公车奔跑在40米长的地面上,三人取土供她推,一小时推四车,比挑土提高工效十余倍;六连30名年青小伙子在高坎上用架空索道运石料,在坡面上用滑板滑石料,比人抬提高工效四倍多;10架炮眼机打炮眼,每天每架钻5至10个,比用钢钎二锤打炮眼提高工效三倍;深沟吊土更不用说,一次可起重土、石两、三百斤。施工井井有条,休息时自编自演文娱节目,形式多样,政治空气十分浓厚。
一次,在蒋家垭宰垭口连放六炮。何基富亲自用电机触电点火,倾刻青烟腾升,碎石土块倾盆而下。何基富即刻卧倒在地,双手捂住后脑,结果全身被土石掩盖。一些女队员见此情景大声惊叫,有的甚至哭了起来,以为他被打死了。片刻之后,何基富慢慢爬起来,抖净身上的土石,向大家高声说:“没啥事,没啥事。”此后放炮,便牵长线、吹军号通知躲避,四路垭口安排专人守护,保证了施工安全。
兴隆山修渠试点一月多,取得了实施半机械化施工的经验,县委于1958年11月29日便在兴隆山工地现场召开千里渠动工大会。县委书记苏承业在会上强调指出:“要四个月建成千里渠,必须改良工具,推行半机械化施工,实干、苦干加巧干,完成这项史无前例的工程。”会后,各师团陆续组织干部、技术员、石木工前往参观学习,推广兴隆山的经验。一个改良工具的热潮,在全渠兴起。
在改良工具热潮中,民工们又创造出不少新式工具。第四师(回龙区)政委张庆荣在烈马山大宰方施工中遇到困难。他带领五团团长何才佳,技术员刘芳等到兴隆山参观,受到启发。回去后,他组织实地施工的三连连长杨佳裕、何俊如等一起试制了“起重吊杆”,他们在地面上立一根大树桩,上面挂上“千斤扣”,用竹筐装土,下端用人一拉,自动倒土,提高工效五至十倍,而且半小时可以安装一部,移动方便。次日该团安装使用28部,不几天全师推广189部。
烈马山工程石松、土厚,放炮后垭口两岸的红石骨子常往下梭,头天挑完、吊完,第二天渠沟里又被石骨子填满。天天挑吊,天天填住,渠道被堵塞不说,还弄不清渠底的高程和过水面的宽窄。按技术要求千里渠一般渠宽二米,渠深1.8米,保证每秒过水流量为10个立方米。烈马山垭口处在渠首咽喉部位(只距放水闸五六里)确定不下来渠道的宽深度,特别是底部高程搞不清,事关南干的比降高差。解决这一技术问题,保证渠道过水质量,这就需要一部水平仪天天测定。然而全县当时只有县农水科一部水平仪,后来虽然从专署农水科借来一部,也仅只两部。县水利技术员康家珍使用一部测南干,也只能十天半月才来测一次,远不能满足需要。施工员杨永明与杨永跃小时候玩“土电话”,在康家珍的指导下,仿效水平仪的模样,创造出“竹盒水准仪”取得好效果。竹盒水准仪是用一节竹筒(两端留有节),中间挖去小半块竹壳,露出竹心,内装大半盒水,水上放一小木块,块上平行插紧三根小铁丝(每根相距3公分),丝的上端贴紧一张硬纸小园片,片的中心钻一小孔,三片上的小孔对准成一线,将竹盒放在三角架的平台上,脚架*开,稳稳地放在渠底。距架前二米远立水标尺,透过三小孔观察水标尺的刻度,即可得出渠底高程。这一创举,经检验,准确度达95%以上。这不仅解决了烈马山渠底高程不明的问题,而且迅速推广至全渠各营、连施工单位,有效地保证了千里渠的水平高度。至今40余年渠水畅行无阻,与此创造关系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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