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八景1

家乡区县: 福建省福鼎市

清乾隆间福宁太守李拔(四川人)有《咏桐川》诗:桐山夹峙海门开,千里双江倒泻来。谁向中流资抵柱?洪波万顷一齐回。

桐山名胜素有八景之称。关于“八景之说”有二:其一,御屏积翠,莲峰曙月,罾坪渔火,石湖春涨,玉塘秋色,龙山霁雪,双髻凌云,栖林烟雨。其二,昭明夕照,栖林烟雨、圆觉晓钟、双髻凌云、罾坪渔火、石湖春涨、玉塘秋色、龙山霁雪。通常流行的桐城八景指第二种,试作如下介绍:

【双髻凌云】:清嘉庆版《福鼎县志》卷二,山川条载:“双髻山,在治东北五里。双峰并峙,形如螺髻,旁有龟峰。州志:‘峰最高处,有一览轩遗址,昔徐公履、卫子坚游憩于此’”。宋有诗人《双髻山》云:“双髻屹立几千尺,古木长藤风瑟瑟,虚空八表气清冷,月白中天露华滴。桂花影照团圆光,猿猱笑声秋夜长,广寒宫府近相逼,妙歌一曲舞霓裳”。朱熹在淳熙(1174-1189)年中,以禁伪学,避地长溪,曾在桐山一览轩(双髻山之龟峰最高处)讲学,有不少朱熹的弟子和同道,如潋城杨辑,桐山的高国楹等人。今废而遗址尚存,古今无数名士文人曾来游览,而留下许多脍灸人口的诗文。

一览轩 双髻岿然构草堂,高贤讲学尚流芳。莫言古迹迷苔藓,一览轩中晤紫阳。

【龙山霁雪】:“放眼平沙雪乍晴,神龙首尾渐分明, 乱琼摇日牛蹄滑,飞絮因风马足轻,诗思坝桥原有约,故人剡曲岂无情,开筵却笑桓宣武,落帽区区羡孟生。”这是清朝吴名夏对龙山的描写。龙山在桐城西南郊,蟠结数里,矫若游龙,旁为飞凤山,双峰平展,状如飞凤。值隆冬时节,大雪覆盖山头,清晨,杲杲寒日生于东,遥望双峰舞玉龙,好一派壮丽风光!其实,从前这里尽是一片荒山,坟堆累累,杂草丛生,满目凄凉,人迹罕至。 如今是海晏河清,龙凤呈祥,山中面貌,焕然一新。但只见:莲花新村,楼房杯比,太阳阁上,工厂林立;山间公路直达南溪,江上大桥贯通城内,好一派欣欣向荣气象。有诗赞道:百川谁复障之东?神圣工农唱“大风”, 辟地开天曾伏虎,移山填海更降龙,婉蜒公路舒金带,屈曲大桥落彩虹,寂寞荒丘成闹市,桐城八景画图中。

【园觉晓钟】:圆觉寺,位于城郊福全山(覆船山)畔福鼎一中校园内,原名罗汉寺,明永乐三年(1404)西园族长高伯泰倡建,为西圆高氏宗祠,祠寺合一,除了祭祀活动之外,还利用该建筑物办起私塾,聘请教师为族内子弟授课。明嘉靖年间毁于倭患,清道光二十年(1840)重修。为福鼎市第一批县级文物保护单位。柘荣县明万历年间进士及第,官至湖广参政游朴,因是高氏的外甥,小时就读于圆觉私塾。曾留有墨迹《题圆觉寺》诗云:“圆宫性所爱,临眺不妨迟。流水无春夏,岩泉自岁时。山人谈梦幻,渔火识推移,预订他年约,归来共钓丝。”清桐南贡生施庭嘉(字亮泰)亦有《题圆觉寺》诗:“松杉荫满古禅寺,翠竹黄花遍地芳,一阙钟声通觉路,十分月色是圆光。”古禅寺至民国初改为学堂,一九三八年,改办为福鼎县立中学(初名北岭中学),从此,朗朗书声取代了钟声。

【石湖春涨】:石湖桥 位于桐南一里,上庵山麓、龙山溪。旧为木构,后改建为石平板桥。长八丈,阔一丈,高二丈。昔有巧匠王仙源曾造石桥三十六座,时有“三十六桥风雨夜,几多诗句在人间”之咏。现皆莫详其所在,唯此桥独存。该桥始建无可考,明成化元年(公元1465年)玉塘夏荣重修(至今桥头尚存碑记及“古廉江里”“桐山营”“桐山堡”等石刻),清乾隆十六年(公元1751年)夏勋再修。石湖桥是风景桥,当年周围山明水秀,视野开阔,景色诱人,据旧志载:自石湖桥至春牛亭(今烈士陵园附近)一路芳草长堤,乃仕女游春,流连踯躅之所。“石湖春涨”为“桐山八景”之一。后由于人为与自然原因,石湖桥的风光,大非往昔。今福汾线岩前路段的公路桥,也号称“石湖桥”,可能是慕名美化的。

【罾坪渔火】:罾排渔火 摘自谢瑞元《渡头月》 在我的记忆里,有一粒金亮的渔火在闪光。在这粒渔火的光圈里,闪现出一个老人的慈祥的面容。 一粒渔火的闪光是微小的,这个在罾排上捕鱼的老人,也是极平凡的。然而,在远离故乡的日子里,我却非常思念他。 我的故乡,非常美丽,被称为八景之一----罾坪渔火。怎么叫罾坪呢?听老人说是因世世代代许多人都用罾排捕鱼的缘故,水面上麋集许多罾排,远远望去,恍若坪地,故名罾坪。可见,故乡是历史相当悠久的渔乡了。 故乡的罾排,是极原始、简陋的捕鱼船。它用几根并排的大毛竹连缀着,前头装着用竹子做支架的方形鱼网,后头用竹篷盖的舱,舱里安着床、锅及渔具等杂物。夜晚,罾排上亮着"马头灯",人们站在支架前,每隔一个时候,便拉起系在架上的绳子,于是,就可以听到网里鱼虾的扑楞声,这时渔翁们便熟练地用小网把捞起的鱼虾倒入竹篓里了。 我家屋前是橄榄潭。小时,每当夏夜,我都爱坐在潭畔那棵合抱的橄榄树下乘凉。这时,深潭里飘浮着只只罾排,闪亮着粒粒渔火。在闪闪烁烁的渔火中,我会辨认出老人罾排上那粒渔火。当那粒我熟悉的渔火移近潭畔时,我便欢乐地喊:"大爷!"此刻,只听清脆的竹篙声,罾排拢岸了。于是,我蹦上老人的罾排,跟他一块去捕鱼了。一次,我问:"大爷,你日间做田,晚上又讨小海,新辛苦吗?"老人现出悲戚的面容,喟叹说:"哎!做人做人,总要做嘛,不这样,能活下去吗?"他见我听愣住,忙又现笑容,问:"呃!男人的男字怎么写?"我说:"不是田字头下一个力字吗?!"他哈哈笑了:"是呀,是呀。压在男人头上的是一丘田,不出力干行吗?!"我听了也哈哈笑了。在起网落网时,他常爱唱这首咸水歌:"白鳓好吃都是鳞,跳鱼黑黑味素清……"每晚从罾排上回到家里,他都拣几只活蹦乱跳的大虾给我玩…… 今年夏天,蝉声催我归乡了,凑巧,正是古历"六月六",俗传是"土地公"晒银的日子。奶奶为我碰上福运,感到很欢喜。正是黄昏时分,我凭窗一望,只见那棵合抱的橄榄树,虽历尽岁月风霜,却仍然青枝绿叶,结实累累。啊!此刻,我的眼帘仿佛闪现一粒久违而亲切的渔火。在渔火的光圈里闪现出一个老人的面容。我急切地问:"奶奶,大爷还讨小海吗?"奶奶点头说:"讨的。可他眼下不是为了柴米油盐了。"又说:"啊哈!他还常问起你呐。"这时,我从大爷又想到橄榄。小时,大爷爬上树去,摘橄榄给我吃的。啊!他像这橄榄一样,给人留下久久的芬芳的回味。 渔乡夏夜,是迷人的,我正坐在橄榄树下寻梦,大爷拎着竹篓来了。由于久别,他感到异常欢喜,说:"哦!你回来了!"又说:"凑巧,跟我去讨小海吧。"他解开系在橄榄树上的缆绳,纵身一跳,接着竹篙轻轻一点,罾排便拢岸了。 登上罾排不久,一江渔火先后亮了。啊!一盏、两盏,渔火随着罾排在飘动,倒影在江水里,闪闪烁烁,灿若繁星。大爷脸色红润、神态安闲地拉住系在竹子支架上的绳子起网、下网,不久便捕到半竹篓的鱼虾了。他把鱼虾洗了洗,便放进小锅里去煮。大爷边吧哒吧哒烟斗边对我说:"今夜,我们久别重逢,好好喝它几杯。"几杯酒落肚,他神情更舒畅了,掏出一本会员证,说:"我现刻参加老人协会了。"这时,岸上一幢楼屋灯火明亮,频频传来丝竹之声。他欢乐地指着说:"这座屋子是老人协会的俱乐部。眼下,我们老头可乐了,吹吹打打的。"又说:"别瞧不都是粗人,我们还会吟诗哩。"我笑问:"哦!吟的什么诗?"他装着摇扇的样子,说:"白扇诗嘛。" 这时,罾排在江上慢慢儿地飘浮着,渔火在欢乐地闪烁着。我们边喝着酒,边叙谈着家常。我问:"大爷,你老来还要办什么事呢?"他呷着酒,说:"你猜?"我笑笑说:"还不是那三大件----找墓地、盖房、娶孙媳妇?!"他摇摇头,捋着胡子哈哈笑了:"嘿!我们几个老头,想筹些钱盖个路亭。"他指着远处的江岸说:"就准备在那儿盖个亭,让路过的避避风雨,挑担的辛苦了歇歇。"我笑问:"这亭叫什么名呢?"他摸摸胡子,笑说:"这叫做未生儿子先号名。山村野人,没文化,就起个'快活亭'好吗?"我说:"这名字取得好。"他高兴了。突然,江上飘来了渔歌:"白鳓好吃都是鳞,跳鱼黑黑味素清。"大爷一听乐了,接口便唱:"鱼虾要吃你就吃,啤酒要吃你就斟。"远近罾排上的人们听了,逗得哈哈大笑。 夜深了,一江渔火更加明亮。它溶入月色,溶入欢笑,溶入歌声,溶入涛音,在闪烁着、摇曳着、飘动着、跳跃着。我想:一粒粒渔火的闪光,虽然是微小的。但它既不自卑,也不骄傲,在尽职地发光。然而,粒粒渔火连缀在一起,不是显得灿烂辉煌吗?!

朱圣强(2014-10-31)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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