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坻古建筑溯源寻踪(二)

家乡区县: 天津市宝坻区

大觉禅寺,其名气和建筑艺术虽稍逊于广济寺,但却留下了一座“罗汉堂”,至今原貌保持,屹立在宝坻进修学校院内,成为研究辽金时代古建筑特别是佛教庙宇建筑艺术的一个重要实证。公元11世纪初,广济寺(当时又称“上管院”)建成后,因香客甚多,不好接纳,便在广济寺东约3华里处建分寺,蕲春称之为“下管院”,后来改称“大觉禅寺”。大觉禅寺从初建到建成,跨越辽、金,历经120多年,先后有五代住持主持建设,由于建设时间长,故在建筑布局上未能遵循一般寺院“主殿在后,附殿在前”的规格,而是主殿在前,附殿在后,显得有些“异类”,其附殿就是存留至今的“罗汉堂。 据宝坻文献记载,大觉禅寺始建于辽兴宗重熙二年(公元1032年),最初只有供游僧朝拜的弥勒佛堂以及歇脚凉亭、水井,规模较小,而且附属于广济寺,一切事宜均由“上管院”主持。后来,河南颍州有一位老僧,法号弘源,来新仓镇定居,身边有两个徒弟,师徒三人共管“下管院”。由于当时储盐商贸重镇——新仓镇市井繁荣,往来僧侣、客商频繁,“下管院”的设施已不能满足四方游僧来往频繁接待所需,弘源师徒三人便通过募化,还求得主寺“上管院”施援,扩建了僧舍佛堂,并于辽道宗清宁十年(1065)改称为“弥陀庵”,但仍称“下管院”,归主寺管辖。弘源法师去世后,其徒二人又收五徒,此时到弥陀庵烧香拜佛之人更多,往来僧俗更广。几位住持决定扩建弥陀庵,但这次主寺不予支持,他们便多方化缘,经过五十多个寒暑,薄衣淡食,集寡成众,于辽天祚帝天庆六年(公元1120年)建起了供奉毗卢佛的大殿,而毗卢佛只不过是一位护卫神,也就是所谓的“托塔天王”,从其品级身份来看,与如来、观音相比还差得很远,所以不能成为一寺之主佛。在毗卢佛大殿建成后,它与主寺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慈善单位,并改称为“十方院”,意在接待十方之客,施舍十方之人,普度十方之心。此后又经过三十多年,至金朝海陵王天德二年(1150),十方院住持行超长老扩建殿堂,将毗卢殿改扩建为“罗汉堂”,并于罗汉堂前增建了弥勒大殿一座,加盖东西两廡及藏经堂,后又建成钟、鼓二楼,还 增建了一座内经殿,作为弟子及行僧讲道诵经之所。至此,全寺院建设完成,到金朝正隆五年(1160年)正式定名为“大觉禅寺”。可见一座完整寺院的建成,并不是一气呵成的,它的建造应该是很不容易的。
当然,与被梁思成誉为“辽建之楷模”的广济寺相比,大觉禅寺在建筑规模和工艺上还显不足,但比完全被拆毁的广济寺幸运的是,它的附殿罗汉堂保存了下来,成为存世至今不可多得的辽金时代的佛教建筑之一。从罗汉堂的建筑结构和风格看,这座古建筑属砖木结构,为“一脊四坡”风格(古称四阿顶),面阔13.6米,进深8.78米,檐柱高3.9米。罗汉堂虽经历代地震和风雨,仍原貌依旧,只是殿堂内的罗汉塑像不复存在。1986年,天津市文化局拨专款对罗汉堂进行修缮,注重修旧如旧。罗汉堂东侧尚遗金大定二年(1162)石碑一块,字迹大多无法辨认。罗汉堂与石碑均被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此外,可与广济寺和大觉禅寺相提并论的宝坻古建筑,则是辽代建于新仓镇中心地带,并与“两大寺庙”遥相呼应的“石经幢”。这座石制的经幢,是佛家弘扬佛法的一种器物。据称,最初的经幢样式是在高杆之上挂上各色丝绦,丝绦上书写佛经,供佛家弟子念诵。因高杆顶端的伞盖类似于古代车上遮阳用的“幢”,故名经幢。以后,随着佛教的不断传播,经幢的样式也在不断变化,从丝质、木质逐渐向砖质、石质演变。在漫长的演变过程中,经幢的建造形状渐趋完美,作用也被逐渐放大,成为佛教建筑中一种具有“无边法力”的标志性建筑。
宝坻石经幢作为一座典型的石质经幢,始建于公元11世纪初辽开泰年间,距今已一千余年。它的建筑构造是,由基坛、须弥座、幢身、宝顶等四部分组成,总高度11.4米。整个建筑为八面体造型,结构简洁明快,比例匀称,挺拔高耸。经幢基坛上刻有“太子入学之处”、“太子东门见老之处”等24幅佛祖生平故事,技法娴熟,生动形象。幢身部分又分六层,分别刻有佛龛、佛像及佛经。宝顶部位安装着鎏金“如意宝珠”。“如意宝珠”呈球形,阳光之下,金光闪烁,有“石幢金顶”美称,成为宝坻“古八景”之重要一景。
石经幢自建立以来,备受远近佛家弟子崇奉。但是,千年以来,石经幢也经历了众多的天灾人祸,几经损毁,又几经修复。据宝坻历史文献记载,仅明清时期,石经幢就至少遭受三次地震的毁损。每次震后,宝坻的善男信女都踊跃捐献钱物,重修经幢。公元1875年,还重刻清康熙二十一年(1862)《重修石幢记》,并在石经幢第四级镌《佛顶尊胜陀罗尼经》;在第五、六级复雕佛像;宝盖四匝雕兽头和仿丝缕垂幔纹饰;最上一层雕瓦檐图案,再上是莲台,中立铸铁幡竿,顶置如意宝珠。还在第一、二级幢身周围增加八根石柱,其中第一级雕蟠龙,五条张嘴,三条合嘴,相传为宝坻民间工匠“张五”、“何三”雕制。这座造型精美,寓意深刻的经幢建筑,可惜在“文革”期间再次被毁。至1988年,宝坻县政府斥资搜集散落于民间的经幢原件,加装抗震设施,在原址按原貌恢复重建了石经幢。目前,石经幢是我区仅有的两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之一。

三、“秦城”沧桑:古老的宝坻留下军用建筑的痕迹
如果说宝坻古城曾经是一座储盐之城、商贸之城、人文荟萃之城、宗教繁盛之城,那么具有一定的文献记载并传说甚盛而且遗址保存至今的“秦城”,则在宝坻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留下了军用建筑的痕迹。
战国末期,群雄逐鹿,烽烟四起。那时,宝坻一带属于战国七雄之一的燕国的地域。燕国大将乐毅曾连下齐国七十二城,几乎灭了齐国。齐国复兴后自然与燕国为敌,屡屡进攻燕国。燕武成王发现齐国每次来犯都是沿滨海地带而来,于是下令在齐兵必经之地筑建了一座“戍城”,屯驻重兵,防范齐军。这座戍城在抵御齐国进攻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它的位置就是今天宝坻境内“秦城遗址”的位置。战国纷争,兵荒马乱,燕人对于这座“戍城”还没有来得及起一个正式的名字,就被迅疾杀将而来的秦国大军给占领了。燕灭亡了,秦一统中国,但政权不稳,危机四伏,被秦军占据的这座戍城,仍然继续发挥着重要的军事作用。据称,秦始皇为安抚四方,一生多次出巡,其中两次东巡均曾驻跸此城,便使这座戍城有了约定俗成的名称——秦城。而据传说,唐朝初年,秦王李世民(唐太祖李渊的次子)东征高丽时,曾在此驻骅,又给这座从战国时期留存下来的“戍城”添添了“秦”的色彩。
从现存的“秦城遗址”看,历史上的秦城,比宝坻县城诞生时间得要早得多。但随着时代变迁和岁月流逝,秦城渐渐湮灭,所存遗址位于宝坻老城区南部,现在已紧邻新城区。历经两千多年,秦城遗址上,那沧桑古老的土城墙的部分墙基和一些秦砖汉瓦残片依存。考古工作者依照这些蛛丝马迹,曾经对遗址进行详细考察,认为历史上的“秦城”曾经是一座蔚为壮观而又坚固的“戍城”,它按照军用军需而建筑。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文物工作经过对秦城进行三次考察后,对古秦城的建筑布局得出这样的结论,其城墙为夯土筑成,城四面设门,门外有瓮城。考古工作者还在此发现了的大量的纹绳板瓦、瓦当、夹云母红陶釜、泥质灰陶瓮等相当于战国时期及其此后一些时代的文物,还发现了池沼层,推断古秦城在西汉早期曾一度被大水淹没过。
由于历史以来多种因素的影响,秦城的城墙遗址已呈不规则四边形,周长尚存2388米,遗址总面积约45万平方米。考古工作者推测,秦城城墙高度3米至5米不等,厚度多在3米左右。秦城遗址是目前华北地区保存较为完好的古城遗址之一。1982年,秦城遗址被确定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至于“秦城烟柳”的人文生态景观以及围绕秦城,宝坻民间所流传的“金瓜钥匙”、“金马驹”、“鸡鸣米”、“翡翠叶子”、“绊马索”、“照妖镜”、“巧擒头僧”等大量的扑朔迷离、优美迷人的传说、故事连同文人骚客触景生情所创作的有关“秦城烟柳”的诗词歌赋等文艺作品,更给这座早已逝去的“戍城”增添了神秘、传奇和浪漫色彩。
总起来说,建筑文化内涵丰富、外延广泛、包罗甚广、博大精深,有人说“建筑”是一项凝固的艺术,但我认为“建筑文化和建筑艺术”是活性度很高、涉及面很广的人文因素。探究宝坻古建文化和古建艺术,确实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但由于笔者掌握资料有限,加上宝坻古代建筑留存下来的实物太少,所以只能择其要点加上一些联想和想象,在此略作记述,至于宝坻古(旧)城的官衙、民居、店铺、学塾、牌楼以及储盐繁盛时的榷盐院、盐仓等官用或民用建筑并未涉猎,还有待于探索。由于笔者阅历、视野和水平所限,本文肯定有许多不妥之处和某些臆断之嫌,所以诚恳希望有关专家予以批评和指正,同时也很想借此抛砖引玉,以引来人们对宝坻古代建筑文化和建筑艺术的关注以及更加深入、全面的探讨与研究。

 

我爱我(2014-11-03)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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